Goodbye,and thank you.8——Stark&Melrose奇异铁衍生
1
Tony不喜欢那种刺鼻的消毒水味儿。
他上次怀着这种心情走进医院，是为了收尸，甚至没有等待的过程。父亲和母亲的遗体被蒙上了白布，他轻描淡写地掀开了那块白布，然后得见Howard和Maria已经拭去血迹的苍白尸体。
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，也永远忘不了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。
现在，他又走进了这个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地方。
2
Patrick躺在病床上，靠呼吸机维持着生命。
他满脸的擦伤，血液裹着药物结成痂，把一些碎头发黏在了脸上。他的手动过了手术，此刻被包裹上一层又一层纱布。Tony坐在他床边，却不敢触碰他。
他害怕他一碰即碎。
压抑已久的头痛此刻都挣脱了束缚，咖啡因的过量摄入终于让他尝到了苦头。Tony觉得自己的眼眶胀痛得要命，他觉得下一秒自己的眼球就会爆炸，从眼眶里涌出血来。
Pepper进门时候，Tony还一动不动地坐在Patrick床边。她拍了拍他的肩膀，于是看见了一双红透的眼睛。Pepper无声地叹了口气，把Tony揽进了怀里。
Tony久久地靠在Pepper柔软的腹部，没有动作。只有她知道，钢铁侠的眼泪是滚烫的。
3
Patrick睁开了眼，他看见一面镜子。
镜子里的他闭着眼躺在一片涌动的薄荷绿里，那颜色粘稠得像是血液，将他包裹起来。他不断地想挣扎，却被固定在原地，分毫动弹不得。
壁虎的血会不会是薄荷绿的，Patrick没头没脑地想着。但紧接着，他感觉衣服里有什么东西在爬，从他的袖管里钻来钻去，蹭过又凉又黏的皮肤。他想要回头，又惧怕回头。他死死地盯着镜子里的那片绿，他想看出点儿什么。
他突然发现镜中人睁开了眼，那是一双蜥蜴的眼睛。
他想尖叫，却开不了口。他挣扎着，呜咽着，Tony惊醒过来，一把拍下了床头的呼叫器。他攥住了Patrick的小臂，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。
Patrick猛地从那个薄荷绿的荒诞噩梦里抽离，他看见了属于他的那颗金红色的星球。
“Gosh，你醒了。”
他的星球发出了柔软的声波。
4
Patrick自醒来只说过一句话。
他看见满眼血丝的Tony，唤了他的名字。但从那开始，Patrick再没开过口。他有时盯着天花板发呆，有时闭眼休息，除了吃饭喝水，他再没开过口。
Tony自责于没能及早发现Patrick隐藏的情绪，他把当前的结果完全归因于自己。他轻轻地拢住Patrick的手，在手背狰狞的伤疤上落下一个吻。
“Patrick，我很抱歉。”Tony轻轻握着他的手蹭过眼角，“我很抱歉我没能一直陪着你，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陪着你。我想给你讲一件事，是的，我要向你坦白……我之前的反应堆用了钯金属，而它让我产生了一些金属中毒的症状。多好笑，让我生的东西也要我死。我不敢告诉你……我怕……见鬼，我也不知道我怕什么。”
Patrick睁开眼看向了Tony，他开始回忆他们之间的种种，为什么他会错过Tony的痛苦呢。这一刻，他盛放恐惧的袋子终于被撕开了一个小口。
“我曾以为Howard只是爱着他的SI，但今天他救了我一命。我不知道钯金属中毒是否可以完全治愈，但我重新活了过来。Patrick……”Tony亲吻着Patrick的手背，“告诉我，Patrick，死去的不是你，对吗？”
死去的……Patrick看着Tony，眼眶慢慢涨红。
他又看见那个有着一双蜥蜴眼睛的他，这一次，那薄荷绿被流淌着的金红色覆盖，那双蜥蜴眼睛也被金红色的岩浆烫成灰烬。
他死了。他该死了。
Patrick的唇几乎黏在了一起，嗓子像刀割一样疼。他张开嘴：
“Tony.”
5
Patrick出院的那天，他们度过了一个温暖的夜。那夜的温暖始于一个眼神，止于一个怀抱。他们裹着一张毯子挤在长沙发上看了一夜电影，爱情片、喜剧片、科幻片，甚至荒诞片。
天渐白的时候，Tony已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，Patrick侧过头，亲吻了他的眼角。
等到Tony醒来，Patrick已经离开。茶几上用可乐瓶压着一张字条。
-
Tony：
我很抱歉。
一直以来我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，自说自话地演绎着一个饱受命运折磨的角色。甚至没有关心过你的状态。我明明在你身边，却好像错过了一切。我想离开一段时间，或许几天，或许几年，也可能明天我就会敲开你的门，像瘾君子吸食毒品一样急切地拥抱你。但我希望我回来时，我已经不是Patrick Melrose.
Goodbye,and thank you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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