麦哥回忆录11 反抗2
小标题债主上门bushi
上次我已记录过将这位侵略者驱逐出境的故事，从那天起，我便多了一项任务。可能是出于对黑暗的恐惧，当时还是个小男孩儿的Sherlock总是开着灯睡觉。长期开灯睡觉影响褪黑素的形成，也会影响皮肤健康，所以我每天检查他的睡眠状态时，就会替他关上那盏灯。直到23岁的某个星期日，我享受了10小时的优质睡眠，丝毫没有想起我每天的修行——替Sherlock关灯。
所以那半大男孩儿像头愤怒的小狮子一样闯进我卧室时，我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。不过我乐于得见这种情况，可能是由于做长兄的总有点对自己兄弟的恶趣味。
Sherlock坐在我床上，指尖儿快速地敲击着膝盖，我没回头，靠在椅背上安逸地享受着我的茶。这会儿我已经开始了我的减重，初入此行我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外围探员，明显特征是做情报工作时的大忌，我腰间的赘肉让我成为了当时队里最特别的那个——特别胖。所以在Lestrade几次并无恶意的玩笑之后，我下定了决心对自己进行严格的身材管理。
但这毫不妨碍我在喝茶的时候享受几块小饼干。
鞋跟和床脚摩擦的声音愈快，Sherlock从喉咙里挤出的轻哼也越来越密集，一切都在向我宣告：Sherlock愈发焦躁。他猛得站起身，床垫的老旧弹簧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，紧接其后的是踱步的声音。
“你昨天没回家。”紧皱着眉的Sherlock终于伸手盖住了我的稿纸。他真的有点急躁，竟然没注意到我此刻还穿着睡衣。
“我们一起吃了晚饭。”
“也有可能你刚从外面回来，正好可以解释为什么你现在还穿着睡衣，已经10点了。”好孩子，他注意到了睡衣。
我擦了擦手，才慢条斯理地抬起头：“细节，Sherlock，你没看到褶皱。”我睡衣上的褶皱有别于普通褶皱，它们明显定了型，仔细观察甚至可以演绎出我昨夜的睡姿，这不该忽视。
“我当然看到了，右臂肘部褶皱更紧密，昨夜多数时间你都保持着右侧睡的姿势，右眼角至脸颊部分的肌肤红痕未褪，你不止曲着胳膊，还把手枕在了脑袋下面，怎么样？刚醒的时候胳膊很麻吧，血液不循环的问题。是不是现在牙齿咬合也不太好？brother mine？你的嘴唇告诉我昨夜你很可能流了口水，真是不错的一觉，嗯？但我没在跟你谈你昨夜的好梦——好梦，很明显你气色不错，如果你否认这个我不会继续争辩，人一夜至少会做40个梦但大有可能一个也记不住，我现在是在问你，你早应该演绎出来的——为什么 我的灯 还开着！”
这可真是个好问题。事实上除去看到Sherlock为此失态的愉悦，我心里还有点儿微不可察的恼火。我是他的哥哥，不是他的保姆，何况跟刚享受了一场难得的优质睡眠的人吵架真的太过分了。
我很难有什么好语气，那几乎是挤出来的一句话：“真相就在你眼前。”事实也是如此，我的脸颊红痕未消，这意味着我刚睡醒不久，这也是我今天没有为他关灯的原因。连日来的工作几乎将我的睡眠压缩到极限，而昨晚是休假的第一夜，一个好觉不算过分要求。
可16岁的卷毛儿绵羊根本不在意真相，他苦恼地哼哼着，把自己扔到了床上，两手高高举起，悬空比划着，大声斥责我的失职：“你从没忘记过这个，就算我每天都见不到你，但我知道你会给我关灯的，你也一直在那么做。”
我忽然意识到我的绵羊究竟在讲什么问题，他在担忧农场的门是否牢固，农场主会否忘记往槽里添水，明天牧羊人还会不会指引他找到他钟爱的那片草场。他在担心我会不会把他从越来越挤的日程里剔除。
“Sherl.”我叫住了喋喋不休的绵羊，“我忘记关灯了，我很抱歉。”
他安静了一会儿，又用那对稚嫩的角顶上来：“但你以前从没忘记。”
“以后我也不会再忘记。”
不同于“第一个来接他”那次我的失言，这次我将诺言践行得几乎完美，即使后来我的男孩儿再也不惧怕黑暗，也搬出了家门不需我来为他关灯，我仍然坚持着守卫这句诺言——包括时刻不停的监控和工作时间的短信。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忘记他，方方面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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